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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小说文:《官家太太》作者:临窗纱丨先婚后爱,高干,一见钟情

2025-04-06

且说那陆谦,只因一首词得那宋徽宗赵佶青睐有加,竟得了登州知州这等官职,真个是仿若做梦一般,好不叫人恍惚。

陆谦踩着积雪转过巷口,老榆树皮般的冻疮手攥紧油纸包。

三枚铜钱换来的熟肉已凉透油脂,他却将怀中尚带余温的炊饼往深处藏了藏——那是用半吊钱换的,总要留些热食给那人。

嫂嫂,来用饭哩!陆谦一进家门,便忙不迭地打开吃食,高声唤着张贞娘。

张贞娘对着铜盆里结冰的冷水发怔,窗纸破洞钻进的寒风掀起她刻意抹灰的鬓角。

数日来,这间四壁空空的厢房连炭盆都不曾有过,前日她裹着陆谦的旧氅衣取暖,那领口还沾着刑部大牢的霉味。

今日她本就有些饿了,原想去做些吃食,却惊觉这陆谦家中,竟是连口做饭的锅都不曾有……

快些吃吧!陆谦将筷子递与她道。

明日可否去采买些米面与锅具?我也好做些饭食。张贞娘今日莫名心头火起,这陆谦竟将她丢在家中整整一日。

她却不知,陆谦亦是无奈至极。

清晨被那吴生唤起,随后便进了皇宫,在那宫中一耽搁便是半日,那赵佶也未曾赐饭呐!待得从宫中出来,又被佩佩请了去,更是连杯水都未曾混到,与张贞娘一般,亦是饿了一整天哩。

赶紧吃,饿坏了吧,今日我被官家召见,亦是一口饭未吃,饿得紧呐!言罢,也不顾张贞娘作何反应,便夹着牛肉就着饭,大口大口吃将起来。

听了这话,张贞娘气便消了……!

"明日..."陆谦的竹筷突然停在半空。

烛光下女子耳后一抹白皙晃了眼——这妇人分明日日拿灶灰敷面,偏生这段脖颈总也藏不住。他猛地扒了口冷饭,米粒卡在喉头咳得狼狈。

锅碗之类的且莫买了,明日瞅瞅张教头那边房地卖得如何了。我便送你出城,他言说,你二人暂且去大名府,我不多时日也要去登州赴任知州之职,这院子留着也无甚用处!陆谦边吃边说道,心中盘算着明日定要去找张教头将此事落实妥帖,早早把张贞娘送走才好,免得夜长梦多呐。

哦!张贞娘听闻此言,心中已然明了,只是不知为何,心底里却隐隐泛起一阵难受之意。

这原也是人之常情呐,二人兜兜转转,已然相伴了三个多月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这分离之事,总归是叫人伤感的,张贞娘如此,陆谦又何尝不是?或许此番一别,二人便再难相见咯。

陆谦说完这话,二人便皆沉默下来,谁也不再言语……

政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,这一日整日无事,眼瞅着再有五日便是那新年春节了,陆谦也不知自己能否在这京都过年,只是一味地等着,等着那圣旨与官印到来,待得一应俱全,他便要即刻启程,也顾不得过不过年了。

圣旨到!陆谦刚洗漱完毕,正整理着衣裳,准备出门去寻那张教头,便听得那太监那尖细嗓音传来。

陆谦赶忙不迭地下楼去接旨,只听那太监扯着嗓子在门口喊道:"诏!"

门下:朕绍膺骏命,总齐宪度。盖闻板荡识诚臣,治平须良弼。忠勤体国之士,实为社稷羽翼。亲从官陆谦,器识沉敏,韬钤夙成。顷者戡难奏功,勇略彰于殿陛;筹边著效,忠赤贯于星霜。宜擢武班之崇,兼总海邦之重。

可特授右武大夫、登州兵马钤辖,权知登州军州事,兼管内劝农使,充京东东路兵马都监。主者施行。

敕:登莱要冲,控带辽海。往岁戍政稍弛,朕甚忧之。尔其修饬武备,抚循编氓。常平仓籴粜务均,厢军教阅毋怠。所部将校有疲软者,听以承节郎以下径自黜陟。每季终具刑狱、钱谷、边防备御状,附递以闻。

政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

中书侍郎臣 侯蒙宣

尚书右丞臣 邓洵武奉

左仆射臣 蔡京押

小太监念旨时,陆谦眼角瞥见西厢窗纱轻颤。当听到"登州军州事"五字,不知怎的喉头泛苦。

怀中官印沉甸甸压着心口,却比不得那日地牢里背起那妇人时,脊梁承受的重量。

恭喜陆知州!那宣旨的小太监甚是年轻,满脸堆笑,拱手作揖,连连道贺。

陆谦赶忙取出钱袋,辛苦公公了!说着便拿出一百两银子递了过去。

那小公公顿时眉开眼笑,又是一番道贺,这才告辞而去。

言情小说文:《官家太太》作者:临窗纱丨先婚后爱,高干,一见钟情

陆谦手持那诏书与官印,心中方才踏实下来。瞧那诏书副本上所写,让他务必于明年三月十五日之前上任,时间倒还宽裕。

这宋朝对官员倒也还算宽容,他却也不想想,在这文官领兵的时代,那登州军州事可是个文官呐,宋朝可着实是把文官宠上了天的。

嫂嫂,我这便去找你爹去了!陆谦进得屋里,与张贞娘说了一声,便欲出门。

"早去早回"四个字在舌尖转了转,终究化作白雾消散。

张贞娘望着陆谦疾走的背影,忽然发现他大氅右肩破了道口子——是那夜自己大哭时咬破的。收拾细软时,鬼使神差将陆谦那件氅衣叠进行李。

手指拂过襟前补丁,想起雪夜这人浑身透湿却将唯一干衣披给她的模样。

外间忽然传来碗碟轻响,她慌乱中打翻妆奁,一支木簪骨碌碌滚到门边——正是陆谦月前随手削给她的。
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木簪上的牙印,竟是一对儿。

张教头,房地可卖了?陆谦见张教头家大门敞开,便径直走了进去,开口问道。

贤侄来了,唉!昨日已然卖了,一辈子的家当,只得了五百贯银钱,便这般贱卖了!张教头长叹一声,满脸无奈地说道。

伯父且宽心些,贞娘与您都安然无恙,便是极好的了!张教头向来唤陆谦作贤侄,陆谦也不好直呼其名,便依着辈分喊了一声伯父,随后出言安慰道。

贤侄说得是,事已至此,也只能如此了!今日我已备好马车,咱们明日便出发去大名府,贤侄看要如何安排?张教头说着,指了指院子里那辆已装好了物品的马车,看样子是已然准备停当。

如此甚好,明日伯父您自行赶着马车去您给贞娘所立那衣冠冢处,咱们便在那里碰面,今日我已被朝廷任命为登州知州,明日咱们便可以通行无阻,路上也好有个照应!陆谦心中想着,送佛送到西,也好了却这一份缘分。

这寒冬腊月里去大名府,一路上野狼出没,时不时还会冒出些如上次那般的兵痞,让他们自行去大名府,他着实有些不放心呐。

甚好!那便说定了,贤侄之恩,老朽牢记于心,没齿难忘!张教头说着,便要下跪给陆谦磕个头。

陆谦赶忙上前将他扶住道:伯父,使不得!您这是要折煞儿侄啊!

望着张教头那副模样,再联想到张贞娘,陆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意。好好的一家人,就这般被高俅给整得妻离子散,当真是欺人太甚呐!

原本他还寻思着要不要去那太尉府与高俅告个别,此刻他却是决意不去了。从他离开京都这一刻起,便注定了他与高俅之间乃是敌对之势。

只因他心中自有盘算,为了保住自家性命,他已然做了不少。且陆谦精通北宋历史,知晓再有十年左右,便是那靖康之耻,金人南下,那赵佶为求保命,连自家女儿、妃子都送与了金人,却也终究难逃被俘之命运。

那伯父,陆谦便告辞了,明日见!

贤侄,慢走!张教头目送着陆谦渐渐远去。

没想到啊,一直以为你是奸邪之人,原来你这般有情有义,倒是我看错了林冲啊!张教头叹着气,转身回屋收拾起家当来。

张教头盯着当票上"平钱五百贯"的红戳,当铺朝奉的嗤笑还在耳畔:"就这祖传梨花柜?虫蛀得都能筛米了!"老教头佝偻着把最后半袋黍米搬上板车,车辕吱呀声里混着隔壁酒肆飘来的羊羹香。

太尉大人,今日您让咱们盯着的张教头,这两日变卖了家当,看样子是要离开京都!一个头发被污垢结成团的泼皮模样男子跪在高俅面前,禀报道。

雕花暖阁里,高太尉把玩着和田玉貔貅,脚边炭盆噼啪爆响。

阶下跪着的泼皮脖颈挂着冰溜子,破袄里钻出的虱子正往锦毯上爬。

"既是要走,城外乱葬岗的野狗也该开开荤。"玉貔貅"咔嗒"叩在紫檀案上,惊得檐下金丝雀扑棱乱撞。

知晓了,三狗子告退!那叫三狗子的男子恭敬地退了出去。

三狗子刚一出去,高俅又招进两人,此二人皆是腰佩大刀。

你们跟着三狗子,只要他做完事回来便……!高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二人二话不说,拱手退了出去……

三狗子蹲在茶摊阴影里啃冻硬的炊饼,刀锋在腿间磨得雪亮。

两个戴斗笠的汉子在不远处喂马,鞍袋露出半截麻绳——那是专门用来勒脖子的牛筋索,浸过水能绞断颈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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