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坏婢
作者:六琪
简介:
胭雪两辈子都是段府底层的奴婢。
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应该是这样的,实际上,她才是段府里真正的嫡小姐。
多年前,父亲的继室嫁进来后,把她和下人的孩子换了。她从此成奴籍的女子,千金之躯沦为卑微如泥的奴婢,长大后被派去伺候父亲继室生下的女儿,而下人的孩子没过几年也就因风寒丧命了。
胭雪更是被继室害的不得善终,死时才亲耳得知这个秘密。
没想到她竟然怀揣着秘密重生了,这辈子她的心黑了,恨也多了,为了的就是报复。
身份为奴,她现在被继室母女压的翻不得身,无人会信她的话,胭雪走投无路,又见继室的女儿定亲,于是选了最坏的报复办法。
勾引继室女儿的未婚夫,私底下与对方调情来往……待暗度陈仓那一日,到了室内,烛火一亮。
胭雪顿时惊呆,怎么人不一样。
一脸疯批样的世子捏住了她的喉咙,"贱人,是你给我下药了。"
胭雪差点被他活活掐死。
这才后悔的想起对方不仅是她勾引的人的弟弟,还是个很疯很疯,暴戾冷血,却得圣宠的疯子。
留在疯批世子身边后。
胭雪一没晋升为妾,二没晋升为妻。
连个通房都不如。
可世子依然天天留宿她房里,有天胭雪生辰,世子才问:"看不惯谁,替你刀了助助兴。"
胭雪喜上眉梢,"我妹妹、继母、父亲……"她说了一堆。结果这疯批冷笑,"逗你个坏婢得个乐子,也值得当真。"
后来胭雪小产,再也没有喜上眉梢。
疯批世子却为了博她一笑,将欺辱过她的人,一刀一刀刮了。
精彩节选一:
小姐,谢家的人来了,夫人问小姐,要不要过去见见。
这一声通传,让对镜梳妆的少女羞红了脸。
去,怎么不去。
胭雪手上的簪花稳稳的插进她的发髻上,妍丽的脸上笑意风情,娇声打趣道:肯定是谢家的大公子来看小姐了。
少女脸更红了,娇羞的瞪了胭雪一眼,就你知道的多。
这一眼让段娘子微微一愣,怎么觉着自己身边的婢女好似整个人气质都变了,刚才那一笑勾人的很。
再看去,神情眉眼都干干净净的,哪有刚才昙花一现的妩媚。
想来是她看错了,不过,出于女子之间的小心思,段娘子还是有些膈应,透过镜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身边的婢女一番。
胭雪,你长的越来越动人了。
听着段娘子意味不明的夸赞一句,年纪比她同岁的婢女,神色秒变谦卑的道:小姐说笑了,奴婢就是长的再动人,姿色也不及小姐半分,小姐天生丽质,美貌动人,才情更是出众,才会让谢家有名的大公子一见倾心。
说起这个,段娘子再假装稳重,也掩盖不住得色。
她确实生的貌美,不然也不会让谢家大公子谢修宜,京城的年轻俊杰,主动上门求娶。
再看眼婢女,刚才心生的一点小嫉妒让她暗暗笑话自己,一个小婢女有什么好在意的,论美貌自己是世家贵女,可不比奴婢要优秀?
哪个男人瞎了眼,会放着高贵貌美的贵女不要,要一个没读过书,不通文墨的女子。
即便是靠脸得了宠幸,也维持不了多久,她父亲院子里的宠妾再宠,新鲜感也维持不了数月就被她娘换下了。
见段娘子不再提起她容貌的话题,极尽谦卑侍候的胭雪稍稍松了口气。
是她差点忘了,段小娘表面上看着蕙质兰心,待下人和善,实则心地和她那个娘一样,小的跟针尖似的。
上辈子不就是仅仅因为她对谢家大公子多笑了笑,就假意唤她帮她试试茶温。
结果就烫伤了嘴。
还要怪她毛手毛脚,竟然那么不小心,罚她去做腌臜的粗活,长长记性。
既然段娘子和她娘都认为她有心要勾引男人,这辈子她就勾引试试,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,她要让这对母女看见,她们中意看好的乘龙快婿是怎么迷恋她,到时候她们气疯了的嘴脸,一定很好笑。
谁让这对母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死过一次的她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。
她现在虽然叫胭雪,是段府里的奴婢,实际上另有身份。
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了真相,到今天她也会被瞒在鼓里,她真正的身份,其实是段娘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。
段老爷也是她的亲生父亲,她母亲是段老爷的原配妻子,段小娘的母亲则是继室。
她母亲去世不久,段小娘的母亲便作为继室进门了,说是两个月内便诊出喜脉,实际上早在胭雪母亲怀孕时,段小娘的母亲与段老爷两人就搞在一起,两人常常偷情,数月后怀了段小娘。
她母亲知道了这事后被活生生气到因早产不顺,难产而亡。
而胭雪则被段小娘的母亲,心生毒计,蓄谋已久的,将她与下人的孩子悄悄换掉。
是以她和段小娘的年纪相差不到半年,凭什么这对母女是高高在上段夫人、段小姐,而她作为原配的女儿,却要为奴为婢伺候她们,做最脏的活计,被磋磨致死。
若她娘还在,那个女人还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妾,连门都不能进,段小娘也只会是个私生女。
胭雪,在想什么呢,小姐说她的香囊忘记拿了,让你回去取一趟。
她面前的婢女毫不客气的推了她肩膀一把,脸上透着不耐烦,皱眉瞪着她。
她们已经从房里出来了,在去见客的路上。
而刚才推她的人是段小娘身边得脸的一等婢女含月,胭雪是下三等婢女,这还是她这辈子求来的,不然她只会被继室段夫人打发去扫茅房。
那个女人最喜欢用这般的手段折磨她,那时胭雪不懂,还以为主人家都是这么苛待下人的。
结果其实是那个女人包藏祸心,就爱看她生不如死,备受欺凌后哭着求饶的样子。
而这一世,好在她有一门梳妆的好手艺,拼尽了全力,博得了段小娘的喜欢,让她硬是和段夫人求情,才把她留在身边做个梳妆奴婢。
知道了。
胭雪答应下来,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,回去给段小娘拿香囊。
她懒得和含月这样的一等婢女计较,同样是伺候人的,谁也不比谁高贵。
倒是段小娘偏偏让她回去拿香囊是什么意思,是……不想让她见谢大公子吗?
为什么,难道是自己哪里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。
胭雪忧心忡忡的往回走,路过外面院子的假山时,被人一手拽了过去。
她的惊呼被一只手堵住,男子身上的木香让她睁大双目。
嘘……别叫。你想让人发现我们的事吗?
她点头,对方松开手。
胭雪的小脸上,乖巧的神色消失殆尽,……谢大人。
她的声音也在顷刻间,变的甜腻而勾人。
站在她面前的,正是段小娘的未婚夫,谢王府的长子谢修宜,虽无爵位却有官职,在年轻俊杰中颇有盛名,目前跟着太子混,前途一片似锦。
青年捏起她的下巴细细琢磨,胭雪满脸艳色,却表露的好似被他强迫一般,嗔怨的看他一眼,在他微微倾身过来时垂下眼眸,轻轻推了一把。
假意阻拦,别这样,这是在段府。
谢修宜轻嗤一声,透着欲.望的目光在她害羞带怯的脸上流连,你勾引我之前,可没管是不是在段府。
胭雪羞红了脸,大人怎么这么说我,奴婢是心中仰慕大人,怎能说奴婢是在勾引……
说道这里,她声音变轻了,眼波婉转,勾心夺魄,谢修宜倒是很爱看她平时一副安分奴婢的样子,到了他这里就变的跟妖精一样。
胭雪一看他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勾引确实成功了,不过男人不能这么快就满足他。
总之今天不妥……谢大人怎么在这里,小姐正去见你呢。
谢修宜收回手,胭雪的话确实提醒了他,刚才一定是迷障了,他本是要回前厅的,结果一见这妖精似的奴婢,不知在想什么,走在路上便想吓唬吓唬她,才把她拽到假山这边。
结果偷香不成,还被提醒了一记,脸色不大高兴。
哼,等你们进门,我饶不了你。
胭雪这回连耳朵都红了,她知道谢修宜说的进门是什么意思,是她与谢修宜约定的,待段小娘嫁给他以后,就把自己献给他,而谢修宜则会给她一个好身份。
替段大人,给你们府上的公子送书,顺便过来看看。你呢。
小姐命我回去取香囊……
两人一前一后从假山后面出来,胭雪离的谢修宜远远的,特意保持着距离,那奴婢先退下了。
谢修宜看着她苗条曼妙的背影,目光从头扫到尾,直到下人来寻,才收回幽暗的目光,这娇婢,他非收了不可。
待这处人都散了,隐藏在角落芭蕉叶后的人才走出来。
清俊的过分妖异的脸上,满是兴味,似笑非笑的看着刚才假山的地方,真是一出好戏。
你看见了什么。
年轻的男人背后,站着一个似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护卫。
回世子,大公子和段府的婢女有私情。
谢狰玉听笑了,脸色瞬间恢复的面无表情,漆黑的眉眼在白俊出众的脸上,平添阴森之感,宛如地狱里走来的恶鬼。
他手指放在轻薄血色的唇上,嘘。
是偷情。
前厅里,杯盏声停,众人面上一派虚情假意的恭维着。
胭雪送来香囊时,还没走到段娘子面前,就被对方身边的含月拦下,从她手上抽过香囊,小声的赶她到后面站着去,像是生怕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似的。
胭雪无有不可,反正她在庭院里已经与谢修宜见过了,倒也不稀得在这个时候露脸。
她乖顺的退下,站到段娘子其他的婢女身后去。
听他们谈笑间,不经意的与谢修宜的目光对上,两人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,眉来眼去起来。
一眼过后,胭雪捂着心口,想要让过来的心跳缓和下来。
这么做实在是刺激,她这里有人挡着,谢修宜那里可没有,他身边仅有一位坐在他上方位置的公子。
胭雪不知道他的身份,她来时双方已经寒暄完了,对方能坐在谢修宜前面,说明身份比他高,可他看着年轻,身份比谢修宜要高,会是谁呢。
那人相貌清俊不乏妖异,让人不敢多瞧。
对方似笑非笑的看过来,眼瞳漆黑的有些渗人,目光意味深长,胭雪冷不丁与他对上,深深打了个冷颤。
时辰不早了,我们该走了。
谢修宜起身,目含深情的看眼段娘子,对方羞涩的面上满是不舍,这么快就走,修宜哥哥。
段夫人笑着拉住差点忘了矜持的女儿,这还没过门呢,急什么,男人总是吃不着才是香的,她不想段娘子太上赶着。
宜:夫人留步,淑旖妹妹,过几日珍宝阁的首饰做好了,妹妹记得派人去取,还可以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式。
段小娘芳名淑旖,闻言在母亲盯视的目光下,脸红端庄的点了点头。
谢谢修宜哥哥,我一定记得。
她也是个美人,谢修宜欣赏着她对自己的含情脉脉,在段小娘不好意思的低头之余,余光不露痕迹的瞥了眼下人堆里的另一个与他目光勾缠的美人。
他满意的笑了笑,带着些许春风得意,潇洒转身,走出段府。
在门口上马之前,谢修宜才想起和他一起来段府的谢狰玉,我还有事要办,世子呢。
他此刻丝毫不见有了未婚妻后,还和未婚妻身边的奴婢偷情的心虚,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,装的要不是谢狰玉亲眼所见,都要信了他这副光明磊落,清正君子的模样。
谢狰玉懒洋洋的很是蔑视的看着谢修宜,冷淡应道:大哥随意,不用管我。
谢修宜对他这副态度早已习惯,曾经他觉得世子高不可攀,身份地位压的庶出的他喘不过气,可现在他已经入朝为官,有了一官半职,前程大好。
而谢狰玉除了世子的身份,还是一介白身,圣上那么宠爱他也没打算让他入朝堂,父亲也没提过只言片语,就算日后袭爵,却无官职在身,等他挤入朝中上流成为官场重臣,谢狰玉的爵位他不带多看一眼,他不羡慕。
现在的谢狰玉不学无术,整日和一帮纨绔混在一起,已然被人养废了。
他也就不多计较现在谢狰玉给他高高在上,狂妄蔑视的态度,迟早有天,他会各方面都胜过他,将他碾压脚下。
谢修宜:那我就先走一步了。
他策马离开,段府的门口只剩一辆王府等制的马车。
如同影子,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的护卫道:大公子巴结上太子后,越发轻狂得意了。
谢狰玉扫他一眼,要笑不笑的上了马车,车里只有他一个人,护卫不知去哪儿了,谢狰玉却知道下属听的到。
爬得越高,摔得越狠。
死的越惨。
精彩节选二:
谢狰玉握着弓往前走,众多贵女都慌了,没什么比亲眼见着传说中性情阴唳的谢世子发疯更有说服力,都怕他伤到自己,有的携伴彼此惊慌失措的往后退,谢芝微更是被他吓的面白如纸,恨他恨得要死,又怕他怕的要命。
他上前,众人便往后退,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扑倒了出来,就被宛如驱赶鸭子般的谢狰玉给捉住了。
无人不倒霉的看着胭雪,不管她是谁的丫鬟,落在谢世子这样没有人性的疯子手中,她今天可完了。
胭雪不用回头,光是看别人惊恐倒退的样子,就知道她身后是谁,尤其是谢狰玉将弓抵在她背上,硬物戳的胭雪好疼,那弓又重,谢狰玉稍一用力,她就额头嗑在地上,疼的她顿时眼中水花直冒。
死了,死了,被这疯子盯上她死定了。
胭雪只有向人群伸手,小姐救我。
含月早到了段小娘身边去,俩人都紧张害怕的看着她,段小娘更是不敢过去,更别说救她了。
胭雪向她求救,段小娘只有摇头的份,生怕胭雪找上她,尤其当谢狰玉看过来时,浑身都起鸡皮疙瘩。段小姐也在啊,她是你的丫鬟?
段小娘摇头摇的更狠了,不、不是……
胭雪绝望的望着她,小姐……
她真傻,她怎么还对段氏母女有任何期待,她们只会见死不救,她死了才更应该拍手称快。
头上谢狰玉凉薄的笑声,嘲讽的响起,哦?既然不是段小姐的丫鬟,那这贱婢是怎么进来的。
他拿着弓在胭雪背上戳了戳,胭雪身形削瘦,趴在地上,谢狰玉只戳到一把骨头,眉眼一皱,低头朝她看去。
胭雪头埋在地上,仔细听却是在嘤嘤的小声的在哭,她虽然瘦,却有一把好细腰,挺着后臀,哭也动人。
世子饶命。
奴婢确实是段府的丫鬟。
胭雪的脸被弓抬起,她不敢看谢狰玉,眼神闪躲,黑色的眼睫毛被泪水沾湿了,鼻头微红,嘴唇粉白,哆哆嗦嗦的样子好不可怜。
谢狰玉提醒她,你说你是段府的丫鬟,段小姐却又说你不是,我该信谁?
他说话间眼神落在人群中,站在谢芝微身旁的段小娘触及他的目光,跟见着鬼般着急的回应,那、那贱婢在我段府品行败坏,我们段府早就决定不要的。
胭雪不可置信的瞪着段小娘,明明是她贪她梳妆的手艺。
段小娘被胭雪的目光看的心虚,但她更怕谢狰玉这个疯子,更是语气嫌恶的告诉众人:我娘说了,你是你娘与我们府中下人淫.乱生下来的孽种,看你可怜才留你在府中,可谁知你越大品行越像你娘,如今也留不得你了……你看什么看,我说的都是事实。
胡说!
明明是段夫人勾引她爹在先,又害死她娘,好一个倒打一耙的段小娘,她现在这个身份就是说出真相,也没有人会信她。
胭雪看着段小娘的眼中透着恨意,被谢狰玉捕捉到了,他耐人寻味的挑起眉,不光是对胭雪的反应,还有对段小娘说的话有疑惑。
他一听就听出,胭雪或许跟段府的关系匪浅,她眼中的恨意太过刺骨,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般。
谢狰玉莞尔笑了,似乎有些痛快,贱婢,既然段府不要你了,那你就不是段府的丫鬟,该与本世子算算你不听话的账了。
他猛地收回手里的弓,胭雪没了东西抵着,差点又是一头栽到地上。
来人,把这贱婢带走。
谢狰玉走时讽刺的瞥一眼谢芝微和段小娘等众人,这个园子谁都不许过来,谢芝微,带着你的人还不快滚。
瞪着谢狰玉的背影,在贵女们面前落了面子,从没这么难堪过的谢芝微屈辱的流出眼泪,甚至连招呼其他人的心思都没了,狠狠一跺脚离开园子,我要找我娘去,谢狰玉他凭什么霸占这园子,就因为这是他娘生前最喜欢的园子?今日所屈辱,来日我一定加倍还给他!
谢狰玉他不得好死!
谢芝微都走了,贵女们更是想不到今日的茶花会是这样的发展,纷纷留不下去,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。
段小娘跟含月出了王府,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,想到被留在谢世子那儿的胭雪,又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段夫人交代。
算了,生死有命,今天本就是她自个儿求着我带她来的,也是她自己落到谢世子手里,与我们没干系。段小娘自我安慰道:等我娘问起,你就把今天的事如实说出来。
含月觉得胭雪肯定死定了,待身上暖和了些才悻悻的说:奴婢知道,一切都是胭雪她咎由自取,是她给咱们府上闯了祸。小姐,今天的事,要不要告诉谢大人……谢世子他那么待您,虽然胭雪一条贱命不值什么,可她也是你的丫鬟,打狗还要看主人,谢世子这么做,也许是因为他和谢大人之间不和,才故意针对我们。
段小娘眼里露出精明的光,这我当然知道,可谢世子那个疯样你也看见了,他疯起来可是连谢芝微都不管的,不用我去跟修宜哥哥说,谢芝微自然会找他告状,修宜哥哥肯定也会知道的。
她回头看一眼王府,还是觉得谢狰玉带给人恐惧感犹在,浑身打了个哆嗦,至于胭雪,就让她自求多福吧。
含月立马附和:谁叫她命薄呢。
花园里人都散了个干净,谢狰玉也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,胭雪被人拎着衣襟放下来,丢到一旁,也没人说怎么处置她,倒是让她松了口气,接着就见谢狰玉吩咐备水,看样子是要沐浴。
侍女来往之间只扫了胭雪一眼,并没有过多打量,她倒是看着那些穿着都不错的丫鬟,略有些感到自卑。再看看自己身上段府的衣服,同样是奴婢,区别就出来了。
她身边还有一个护卫守着,胭雪见谢狰玉进屋了就没有出来,讨好的朝护卫露出胆怯的微笑,这位大哥……
然而对方目光只落了一下,连个回应都没有,就挪开了。
屋内忽然传来说话声,谢狰玉朝外面道:四臧。
胭雪就见身旁看着她的护卫动了,她尴尬的将笑脸收了回去,觉得自己与这处院子格格不入,待在哪都不合适,没有人上前搭理她。
谢狰玉正在由下人伺候着脱衣服,瞥见进门的四臧,眼皮一掀,突然问:那贱婢你见到了。如何?
四臧不知道谢狰玉问他是何意,属下认为世子说的对。
谢狰玉幽幽的冷声问:我说什么了?
四臧低头:您说‘庸脂俗粉,配大公子够了’。
谢狰玉却倏地听笑了,嘴角一敛,不善的望着四臧,那你刚才进门同手同脚什么,那贱婢不过喊你一声,你就丢了魂了?
四臧:……
谢狰玉透过窗户,瞥着庭院里仿佛被霜打的柔弱无助的胭雪,玩味的道:你可小心了,那贱婢擅会故作媚态,勾引人心,也不知经过多少男人才得来的手段,啧,脏死了。我让你把她带到院子里,是为了钓着谢修宜看的见吃不着,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。
是。四臧听着谢狰玉的语气,他的的确确表示了对胭雪的不喜,却警告下属不要对她上心,当真有些难以捉摸。世子,那婢子该如何安置?
胭雪站了许久,久到她能透过薄薄的鞋底,感受到地砖的硬度,脚掌生疼,耐不住左脚换右脚,才等来方才那个叫四臧的护卫。
她朝屋内望去,只看见窗台上白底绿釉花瓶中的莲花,谢狰玉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。
护卫大哥……
四臧眼皮一跳,谨记着谢狰玉的话,目光都不曾落在胭雪脸上,错开了眼目,看向她身侧绯色艳丽的三角梅花。世子有话要问你,你且在这里等着。
胭雪听见屋里传来水声,咬咬牙,对四臧道:奴婢是段府的丫鬟,事情不是段小姐说的那样,还请护卫大哥放我回去好不好。
因为谢狰玉,胭雪对他整个地盘都充满畏惧,她怕自己还没勾上谢修宜,今日就被谢狰玉弄死在他院子里。
她嗓子大概是天生的,腔调比京都女子都要软和,语速也快不起来,软绵绵的,连求人帮忙都嗲声嗲气,四臧更是不敢凑她太近,世子让你在这里等着。
胭雪:……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子。
四臧走开,日头越来越晒,胭雪一上午没沾过水,嘴皮都泛白了,她只好等谢狰玉沐浴完发落她,是生是死就全看命了。
只是这人沐浴也太久了,比段小娘的时间还长。
屋内,早已穿好衣服谢狰玉掀开眼帘问:如何。
四臧:还在外面站着,不敢动,也不敢走。
谢狰玉:带她进来。
胭雪慢吞吞的走上前,闻到了室内和谢狰玉身上同样的熏香,她多嗅了一下,鼻子略痒,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。
榻上的谢狰玉和站在一旁的四臧都默默的看着她,胭雪来不及捂住鼻子,自己也打懵了,楚楚可怜道:奴婢不是故意的,是,是这屋里太香了。
谢狰玉:香吗,你可知这点的是什么香。
他不怀好意的问。
胭雪乖觉的摇头,面对危险,她表现的十分温顺服从,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浓浓的求生欲,神色乖巧道:奴婢浅薄,不知道世子用的什么香。好像这样表现,就能让谢狰玉晚点弄死她一样。
是用人皮,尤其是剥了容颜靓丽年轻女子的皮,浸泡在香液中,再晒干做成香烛点的香。现在,你还觉得香吗。那双乌黑幽深,好似黑洞的眼睛看着她,谢狰玉脸上笑容越发妖异,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话,胭雪不得不信。
一想到这屋里和他身上熏的都是人皮烧成香味,腹中空空未沾米水的胭雪一下捂着嘴,干呕了出来。
而谢狰玉神情愉悦的看着她吓的发抖的样子,蠢货。
一条白帕丢过来,砸到胭雪头上,盖住了她的脸,谢狰玉的声音让人咬牙切齿的响起,过来给本世子擦脚。
胭雪哭哭啼啼的跪着爬过去,生怕慢了一点,谢狰玉就要把她剥皮点香了。
谢狰玉沐浴完没穿鞋,赤着脚踩在脚踏上,胭雪干的活里就没伺候过男人,谢狰玉的脚露出来,她只觉得好大好长又好白,区别于她在段府,见过的粗活下人。
那些男人不管是有没有干完活都是臭的,行迹粗鄙,还经常爱把脚丫子露出来,他们有固定活动的轨迹,是去不了主子面前露脸的,臭也是臭着府里同样的下人。
谢狰玉就不同了,他是锦衣玉食出来的,一看就是男子的脚,脚背白皙冒出青筋,指甲也是干净的淡粉色。
胭雪抽抽噎噎的拿着帕子擦拭,擦着擦着就收声了,引得谢狰玉朝她看过来,一脚蹬在她肩膀上,眯着眼危险的问:你在想什么腌臜东西?
胭雪茫茫然的抬头,什、什么……难道谢世子听见她心里腹诽他的脚比女人的都白被发现了。
谢狰玉仔细打量她眼中的神色,没发现什么猥琐想法的踪迹,冷哼一声,你记住,本世子不是你能肖想的,若是让我知道你有半点不敬的想法,我就让最好的庖丁,剥了你的皮……
什么啊,她看着他的脚就肖想他的人了吗,胭雪心里偷偷啐了口,呸,她喜欢的也不是谢狰玉这样太过俊美的男子。还是个可怕的疯子。
胭雪水波盈盈乌黑发亮的眸子怯生生的抬起来,细声细气道:奴婢万万不敢的,求求世子,不要将奴婢剥了皮,奴婢身上没几两肉,一身全是骨头,皮剥下来也没什么看头。
她说自己没几两肉,但其实身板子自身条件好,衣服遮掩的地方都鼓囊囊的,因为不敢对着谢狰玉卖弄姿色,小心翼翼的答话,跪的离谢狰玉近了,线条也就看的更清楚。
美色是什么,就连谢狰玉也不得不承认,这贱婢很会勾引人的手段,她生了张好脸好身段,可她一个奴婢想爬主子的床,那就是自甘下贱。
她对着谢修宜自甘下贱,在谢狰玉眼中,那是罪无可恕。
没眼光的东西。
胭雪委屈,她什么都没做,怎么莫名其妙又被这人骂了,她不敢说也不敢问,只跟个受气包似的,默默帮谢狰玉左脚右脚都擦干净,还要再帮他套上白色绸制的短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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