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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分享:西幻甜宠文《被病娇魔神所偏爱》作者:巡礼

2025-03-30

文案:

芙洛拉穿进了一个被触手系反派统治的世界。

人们为了更好地苟命,不惜将这位反派奉为神明,为祂修筑华丽宫殿,搜罗各种奇珍异宝,并替祂安排了一个庞大的后宫。

每年都会有贵族将家里不被需要的女眷进献过去,来换取一点神明的恩赐,即使这些女人在祂的眼里与蝼蚁尘埃无异。

刚穿过来的时候,恰好是芙洛拉被送进这个后(冷)宫的第一天。

在享用了一番王宫里的珍馐美味后,她看着镜子里被佣人们打扮成一朵芙蓉花的自己,嘴角缓缓淌下一滴幸福的泪水——她好喜欢这里呀!

*

在这个没有任何人会被宠幸的后宫里,芙洛拉教会了姐妹们狼人杀、剧本杀、斗地主……冷寂的后宫从此出现了欢声笑语。

悠闲的日子里,只有一点让她感到困惑:

每当她弹钢琴给自己听的时候,总会有一个男仆蹲在墙角偷听。

大度的芙洛拉不但没有计较他的身份,还邀请他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听。

这个男仆虽然头脑不大聪明的样子,但胜在长得好看,性格也单纯得可爱。

——直到芙洛拉表达出世界那么大,她想去看看的那一天。

男仆的背后忽然伸出几根黏腻的触手,将她牢牢缠住,绑到身前。

皎洁月色下,他的脸色苍白如雪,哀求的眼神中夹杂着疯狂:他们说,你是我的妻子……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能离开我。

—1v1双洁he不生崽,【两个病娇】的爱情

—女主最美,男主脸盲,根本不知道她漂不漂亮

—【单箭头多】女主会利用一切资源,但【不玩弄感情】

—世界观自创,低武低魔

短评:男主设定很带感,有触手,剧情写得也好,强烈推荐!!!

言情小说西幻人外推文小说分享小说分享小说安利

试读:

第 1 章

神都的八月天气炎热,太阳尚未升起时却也有几分凉爽。

神宫正门前,守门的侍卫交班过后,一架马车摇晃着驶来,老旧的车篷与灰土土的马匹在宫殿前显得十分突兀。

一个侍卫快步上前拦下马车:神宫重地,闲杂人等禁止入内。

马车门从内部打开,下来一个微胖的年轻女人。

妈妈,我们终于到神宫了!这里好漂亮呀!

她激动地惊呼,引得其他侍卫鄙夷地看向她。

啧,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。

拦路的侍卫拔.出一截长剑,你们是什么人?

我们是神妃的亲眷。马车里下来另一个年长的妇人,她也被眼前景物惊了一瞬,但很快佯装镇定,对侍卫扬起下巴,说:还不赶快收起你的破剑,送我们进去?

……神妃?

侍卫们露出诡异的神情。

对啊,神妃。微胖女人朝着马车门轻踹了一脚:芙洛拉,叫你呢,快下来!

马车内。

准神妃芙洛拉掩着唇,咳嗽了两声。

准确地说,她不是芙洛拉,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死了,而她只是个刚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无辜人。

不会有人比她更无辜了。

在原本的世界,她是豪门里的千金,是被捧在掌心的小公主。

她待人谦逊有礼,从不做坏事,参与了不少慈善事业,按理说也是个死后能上天堂的好人。

谁知她连死都没死,只是一个午觉过后,她睁眼就发现自己挤在这个马车的小角落,浑身疼痛发抖。

如果说穿越前的她是公主,那现在的芙洛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灰姑娘。

自幼丧母,父亲另娶了他人——马车外的两个女人,就是芙洛拉的继母和继姐。

父亲去世后,继母继姐抢占了父亲的遗产,将芙洛拉当成家里的佣人使唤。

如果只是这样,倒也还好。

现实永远比童话残酷得多,与灰姑娘的继母不同,芙洛拉的继母原本还打算把她卖去妓.馆,是原主以沦为佣人为条件苦苦哀求,才换取了几年的苟且偷生。

可人的野心不断增长,随着芙洛拉一天天出落得更加貌美,继母一拍大腿,意识到自己格局小了。

这样的绝色,不送去神宫,向陛下换取赏赐,岂不是浪费了!

于是她们来了,她们坐着这辆当地最豪华,在神都却只能算简朴的马车,跋涉一个月来到这里。

这个国家的陛下,据说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神明。

但没有人会为成为神妃而感到欣喜,因为人们心知肚明,在那位陛下眼里,人类就和地上的蝼蚁尘埃无异。

至于那些被送进宫的女人?

一入宫门深似海,新的神妃源源不断被送进去,至今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来。

原主在被送来的途中逃跑过一次,还跳过湖,最后却还是被捉了回去。

万念俱灰之下,原主在夜里服毒自杀,死得悄无声息。

芙洛拉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对于原主的经历,她深表遗憾。

可到底为什么,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她牵扯进来???

继姐安琪儿见她不回应,又重重踹了两下门,芙洛拉你聋了吗?赶紧给我爬出来!

芙洛拉嫌恶地蹙起眉。

她动了动身体,发现浑身酸痛得厉害,这副身体之前逃跑时磕碰了不少地方,再加上跳湖后受了凉,她现在正发着高烧。

拖着这样的病体想在宫门口逃跑,大抵是不可能了,看来只能先进宫,再慢慢寻找机会。

继母唐娜回过头,见芙洛拉动作缓慢,也懒得再催,对身旁的安琪儿小声道:你去。

安琪儿领悟了母亲的意思,当即撸起袖子,露出两根粗壮浑圆的手臂,准备把马车里的芙洛拉扯着头发揪出来。

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。

一队人马向着宫门而来,为首的两个男人骑着白马,他们都有着一头金发,英俊的面容有几分相似。

头发稍长,梳成背头的那人面容冷峻,短发的那个年纪稍小,外形是个标准的阳光少年。

他们是帝国唯二的两个王子。

大王子殿下,二王子殿下。

侍卫们俯身行礼。

唐娜和安琪儿齐齐怔住。

这两个王子,在帝国的身份地位仅次于陛下。

他们平日事务繁忙,按理说不该和她们遇上,怎么会……

大王子海格斯向侍卫问话,侍卫诚惶诚恐地将情况告知。

海格斯听完,打量了一番马车,凌厉的视线又向唐娜母女投去。

母女二人被大王子不怒自威的气场震得有些发怵。

海格斯冷声问:是谁告诉你们,神妃可以直接进宫的?神都有专门接应神妃的地方,你们作为亲眷,连这个都不知道?

二王子尔文则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们,他眺望着地平线,对海格斯道:王兄,这种人交给侍卫赶走就是了,我们赶快出发去狩猎吧,天快要亮了。

眼看侍卫们已经靠近准备赶人,唐娜咽了口唾沫,拉着身旁的女儿一起行礼,谄媚笑道:请原谅我们的唐突,两位王子殿下,实不相瞒,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……

是因为想让你们付马车钱。

芙洛拉抢在唐娜之前开了口,她推开马车门,姣好的面容从车篷的阴影下一点点显露,少女银白的长卷发似流泻的月光,一对碧眸像是上好的翡翠,脸颊虽透着几分病态的红,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,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
即使这里是神宫,即使他们已经见过无数神妃,来自各地形形色色的美女。

但他们不得不承认,没有人比得过眼前这位银发少女。

她美得像是一触即碎的幻想,令人下意识地屏息驻足,离得近的,早已经不知不觉红透了脸。

偏偏芙洛拉本人还毫不知情,她以为大家是在为她说的话感到震惊。

是该感到震惊,她的便宜继母故意让马车停在宫门口,就是为了让神宫里的人代付车费。

送人礼物,邮费到付,真有她的。

芙洛拉环顾了一圈看着她发愣的众人,提起墨绿色的裙摆,优雅地躬身行了个淑女礼:王子殿下。

海格斯首先回过神,他握着马缰绳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
他刚刚居然失态了。

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,丢了魂似的去看一个美貌少女。

海格斯冷峻的面容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色。

你就是新来的神妃?

这话却是二王子,尔文问的,尔文利落地从马背上下来,一边大步走向芙洛拉,一边笑着问:你叫什么名字?

嗯?

芙洛拉不满,现在是自我介绍的时候吗?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先惩罚她的继母吗?

尔文,海格斯也下了马,他的动作从容,语气却十分严厉:注意你的身份,你是王子,她是神妃。

尔文的脚步顿住。

他嗤笑了一声,是是是,大王子殿下。

海格斯在芙洛拉面前一米处站定,他身形高大,看着她时微垂下眼:你是说,你们把马车直接停在宫门口,是想让我们代付车费,是吗?

唐娜向芙洛拉投去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眼神。

死丫头,要是敢这么说,看她不撕烂她的脸!

要是换做以前的芙洛拉,恐怕早已被继母这一眼瞪得瑟瑟发抖。

很遗憾,就是这样。芙洛拉镇定地对海格斯说完,缓缓看向脸色发白的唐娜。

芙洛拉轻叹了一口气,妈妈,我都说过不要这样做了,您这样是对神宫、对陛下的不敬,是会受到惩罚的,您为什么就是不听呢?

唐娜:……

唐娜:???

你什么时候……什么时候这么说了?

不对,她在家什么时候有过发言权了?她从来都是任人揉.捏的食物链最底层,哪里有她说话的份?

姐姐,芙洛拉又看向她胖乎乎的继姐安琪儿,妈妈老糊涂了不懂事,你难道也不懂事吗?姐姐为什么不劝劝妈妈,还反过来怪我不懂得为家里省钱呢?

安琪儿:???

安琪儿怒火攻心,她眼睛一瞪,指着芙洛拉,大骂道: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骗人精!看我今天打不打死……唔唔!

唐娜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,冲看过来的人抱歉地讪笑。

芙洛拉这死丫头再怎么说也是即将成为神妃的人,怎么能当着王子的面说要打死她?!

芙洛拉做出悲伤的神情,对海格斯说:您看到了,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是这样,没有人会把我的话当人话。

少女银白的长睫缓缓垂落,轻颤如扑闪的蝶翼,泫然欲泣的模样美得令人心疼,比起傲慢粗鲁的唐娜母女,众人心中的天平显然已经偏向了她。

没有人比神宫中人更懂神妃,谁会把家里的宝贝送进宫呢?能被送进来的,大都是家族里最没有地位的小可怜。

海格斯不自在地将视线从芙洛拉脸上移开,又扫了一眼唐娜母女,厉声道:你们无视神宫戒律,没有邀请擅自驾车前来,应当受罚。

唐娜和安琪儿霎时吓白了脸。

尤其是唐娜,把马车开到神宫门口的主意是她想的,她原以为打着神妃的名号做做样子,再假装不知情,就可以骗几个侍卫替她们把车钱给付了。

谁知道会正好遇上外出打猎的两个王子!

尔文眼睛盯着芙洛拉,对海格斯说:王兄,她们毕竟是神妃的家人,你这样做……

谁要他求情了!

芙洛拉抬眸看向尔文,本想瞪他一眼,却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,于是只能生硬地冲他眨了两下眼。

这在尔文看来,就像是她朝他抛了两个媚眼。

真好看啊。

尔文忽然感觉有些口干,他喉结滚了滚,愉悦地笑了声,你这样做,最好先问问神妃小姐的意思。

芙洛拉暗自松了口气。

算他懂事。

唐娜和安琪儿,这两人无疑是间接害死原主的杀人凶手,谁要包庇她们,谁就是她芙洛拉的仇人。

芙洛拉咬了咬唇,在继母继姐怨毒的目光注视下,为难地开口:作为她们的家人,我自然是不希望她们受到惩罚。

嗯?那……

可是,芙洛拉继续道:作为陛下的神妃,我必须以身作则,王子殿下,请不必为我徇私,给她们两个加倍的惩罚。

第 2 章

唐娜母女即将受到鞭刑。

这是个好消息,可随之而来的坏消息是,芙洛拉也将跟随她们一起,直接进入神宫。

按照帝国规矩,神妃入宫前要经历一系列复杂的流程,可眼下这出闹剧让芙洛拉误打误撞地跳过了这些流程,直接快进到见陛下这一环节。

见过陛下之后,便会被送进那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后宫,从此与世隔绝。

王兄,你为什么要让她直接进宫?尔文的语气带着些不自知的着急,这不合规矩。

海格斯摩挲着皮手套上的细银链。

他当然知道这不合规矩。

可作为帝国的大王子,他不得不这样做,不得不……将心底暗涌的某些欲念扼杀在萌芽中。

海格斯看向自己的亲弟弟,目光带着几分审视,反正她都是要做神妃的人,早一天或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?怎么,你不愿意?

尔文下意识地握紧拳头,他嗤笑了一声,反驳道:王兄向来守规矩,从没有为谁破过例,这次是怎么了?海格斯·阿诺特,你在害怕什么?

害怕什么?两人是朝夕相处的亲兄弟,心里互相再清楚不过了。

可是没有人敢把话挑明。

海格斯的个子比尔文高一些,他走到尔文面前,压迫感十足地俯视对方:尔文·阿诺特,记住你我的身份,也别忘了她的身份。

他们是王子,而她是神妃。

尔文咬着牙关回视对方。

打破兄弟俩剑拔弩张气氛的,是芙洛拉的咳嗽声。

打扰一下……芙洛拉在马车前站得腿发软,她问:请问,我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?

海格斯与尔文看了眼芙洛拉,又互相瞪了一眼,就算是给这场争吵画上了休止符。

尔文:神妃小姐,跟我来吧。

芙洛拉疑惑:王子殿下不是要去狩猎吗?

刚才她在马车里全都听到了。

不去狩猎了。尔文牵着自己的马走过来,对芙洛拉露出笑容,我叫尔文·阿诺特。

尔文。芙洛拉也回以对方友好的笑容,天使般的美好笑颜令人呼吸一滞,她道:我叫芙洛拉。

众人震惊地看向芙洛拉。

这回他们确实是被芙洛拉的话震惊到了,在帝国,除了陛下和大王子,还没有谁能对二王子直呼名讳。

尔文也有些讶异地说:芙洛拉,我以为你会叫我‘尔文殿下’。

芙洛拉心里一惊。

她急忙道歉:对不起,尔文殿下。

可恶的封.建帝国!

……她该不会因此受罚吧,像那对母女那样被拉出去挨鞭子?

要是用这副发着高烧,还有瘀伤的身体挨一顿打,她还不得直接原地去世?

芙洛拉委屈又害怕,眼尾很快泛起了红,碧绿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,花瓣似的唇瓣轻抿着,柔弱可怜的模样也美得动人心魄,看得所有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。

芙洛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?她只是从小地方来,不懂规矩而已。

该死的。

尔文低骂了一声。

他第一次知道,自己的名字被少女软糯的嗓音直接喊出来,是这样一件要命的事情。

上马,我带你进宫。

尔文长腿一抬,兀自跨上马背,头也不回地说。

她确实应该立刻被送进宫。

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?分明美得像天使一样,却是个勾人心魄的妖精。

芙洛拉有些吃惊地抬起头,她的这幅身体,五感不知为何比常人发达许多,刚才兄弟两人的谈话,她其实全都听到了。

包括尔文骂她的那句该死的。

芙洛拉只觉得心里的委屈快要到达极限。

她从前是千金小姐,处处被人捧着护着,有谁敢当着她的面这样骂她?

到了这个世界,继母继姐能骂她,王子也能随便骂她,那等下要见到的陛下呢?

是不是她说错一句话,他就能随手把她给杀了?

芙洛拉深呼吸了几次,试图把眼泪憋回去。

你不想去?海格斯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严厉一些,却发现自己严厉不起来,他轻声一叹,不想去也不要……

不要哭。

芙洛拉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,眼泪打湿了银白的睫羽,顺着脸颊滑落,一颗颗泪珠像是晶莹的宝石,仿佛直往人的心窝上砸。

海格斯心头一紧,才刚上前了半步,却见尔文已经飞快地跳下了马。

海格斯止住步伐,偏头移开视线。

怎么了?尔文掏出丝帕替芙洛拉擦泪,芙洛拉,别哭啊。

芙洛拉依然在小声抽泣,她抬起湿润的碧眸睨了眼尔文。

真是奇怪,这人上一秒骂她该死的,下一秒却在绅士地为她擦泪。

呵,男人!

她轻轻推开尔文的手,偏头垂下眼,不想理他,只想独自在这晨风中好好冷静一会儿。

她没有看他,也就没能发现金发少年眸中汹涌的情绪。

过了好一会儿。

芙洛拉,你不想进宫对不对?尔文沉声问,视线越过芙洛拉身后,落在宫外的方向。

往前一步是自由,也是深渊。

海格斯厉声喊他:尔文·阿诺特!

芙洛拉被这一声吓了一跳。

她连忙道:怎么会不想进宫呢?能成为神妃是无上的荣耀。

她真是生怕回答错了被砍头。

怕被说成对陛下不敬是一方面,而另一方面,她拖着这幅病体,现在哪儿也去不了,回到家里也是被继母继姐折磨,还不如先进宫把身体养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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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逐渐陷入死寂,芙洛拉一颗心悬到最高处,反而冷静了下来,她破罐子破摔地想,死了也好,死了的话,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?

回到那个人人平等的文明世界,去做她的小公主,而不是在这个地方受委屈。

我不……

上马吧。

尔文和她同时开口,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,他一言不发地托着她上了马,随后自己也跨了上去,双臂绕过她的身前,拉住缰绳。

海格斯深深望了眼自己的弟弟,深邃的眼眸又眺向遥远的地平线。

云雾之后,太阳即将升起。

-

四十道鞭刑说快也快。

刑罚室里,唐娜母女都已经没了半条命。

我要杀了她,杀了那个贱人!安琪儿咬牙切齿,脸上的赘肉一颤一颤。

唐娜的脸色也怨毒得吓人。

她骂道:我就知道她以前的温顺全是装的,现在她成了神妃,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,那个死丫头!

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咒骂芙洛拉,忽然来了几个侍卫,侍卫架起已经无法走路的两人,向外拖去——是时候去主神大殿见陛下了。

唐娜舔了舔疼得发白的唇,自我安慰道:她会耍点小聪明又怎么样?说到底她只是我们献给陛下的礼物,一个短命鬼罢了。

比起礼物,或许贡品这个词更贴切一些。

芙洛拉的父亲已死,现在的家主是唐娜,她们母女俩才是这场献贡的受益人。

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面前,这点皮肉之苦好像也不算什么。

-

两队人马相遇在主神大殿前。

安琪儿远远地就看到那个小贱人芙洛拉,她银发雪肤,碧眸红唇,在人群里最是显眼,那位英俊高大的二王子温柔地扶她下马,就连不苟言笑的大王子,也时而将目光投在她身上。

就连王子都是如此,更不必说其他人了,他们恐怕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。

她美得圣洁耀眼,无论在哪里,都是所有人的视线焦点。

安琪儿恨恨道:她就是只到处发骚的母狐狸!

唐娜翻了个白眼:以前在小镇里不也是这样么?没有男人不爱她。

两个人隔着老远小声议论,对面的芙洛拉却忽然像是听到了一般,朝她们看了过来。

芙洛拉勾起红唇,意味深长地一笑。

她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个大美人,对于周围人灼热的视线早已熟视无睹,穿过来后,她还没来得及照镜子,不过看样子,她不必担心自己的容貌了。

安琪儿见芙洛拉笑着看过来,只觉得那笑充满了嘲讽,她简直要被气得冒烟。

她拉着唐娜的衣袖,撒娇道:妈妈,我们不要向陛下请求金银财宝了,让陛下赐予我美貌好不好?

唐娜扬起细眉看向她。

你在说什么梦话?要知道美貌只是暂时的,财富才是永久的,安琪儿,你不要一时糊涂。

安琪儿又瞟了一眼芙洛拉。

可是、可要是有了美貌,还愁那些男人们不把金银财宝送上门吗?

唐娜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女儿肉肉的手臂,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!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自己,还有钱。

可是……

好了!不要闹了。

母女俩的争论以唐娜的霸道收场告终。

聆听了全程的芙洛拉感到有些惊讶。

她看向不远处极尽奢华的主神大殿,一会儿进了这个几层楼高的大殿,她就会见到那位传说中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明。

无神论者芙洛拉自然是不信神明,她本以为她进宫当神妃,那位陛下最多会赐予那对母女一些财富。

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?美貌?那也是能够赐予的东西吗?

如果真能这样,那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神明存在的真实性。

喉咙忽然升起一阵痒意,芙洛拉咳嗽了两声。

尔文担忧地问:还好吗?能坚持吗?不然先休息一天,明天再去见陛下?

海格斯睨了弟弟一眼,发个烧而已,有什么坚持不了的?

他轻轻摩挲了下手套上的银链,须臾后,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朝着大殿方向整了整衣襟。

进殿。

第 3 章

芙洛拉是被尔文搀扶着走进大殿的。

她的脚上也有瘀伤,脚下踩的这双大了一圈的高跟鞋还是她继姐的,走起路来很不方便。

如果不是怕被扣上不尊敬陛下、渎神的帽子,芙洛拉甚至想让尔文背她进去。

一路走来时,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
但进了大殿之后,这种紧张顿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难以忽视的强烈感受——

好冷。

炎炎八月,大殿内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,这对于只穿了一条三分袖绸缎长裙,还感冒发烧的病号来说很是要命。

芙洛拉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喷嚏。

阿嚏!

声音也没有多大,但在静谧得只能听到脚步声的大殿里,居然就这么激起了几遍回声。

众人紧张地停下脚步,芙洛拉随着他们的视线向大殿的尽头望去。

倒是没能见到传说中的神明。

大殿内部光线昏暗,本该放置王座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帷幕遮挡,看不到后面的人。

整得还挺神秘,令芙洛拉想起前世常看的歌舞剧表演。

帷幕缓缓拉开,聚光灯打下来,来个华丽登场什么的。

帷幕后的人并没有对这声喷嚏做出反应,众人松了口气,继续向前走,大殿过分宽绰,令这段路显得十分漫长。

又走了许久,芙洛拉再次打了个喷嚏,还咳嗽了两声,回声残忍地声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内。

芙洛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两个王子,海格斯面无表情地给她递了张手帕,尔文脱下自己的外套,给她披了上去。

就在这时,帷幕后方终于传来了动静。

哗啦——一声,很明显是水声,再确切一点,应该是什么东西从水里钻出来的声音。

不是吧……

陛下大清早在帘子后面泡澡?

【吵死了吵死了,是谁在大殿喧哗?】

【扰人清梦,当罚。】

两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。

芙洛拉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其他人,又目测了一下他们与帷幕之间的距离——至少一百米以上。

也就是说刚才这些声音,除了五感超越常人的芙洛拉外,谁都没能听到。

她被扶着继续向前走,前方两个男人的谈话声愈发清晰。

【亨尼,你快看外面那个银发少女,她好美。】

【哈洛什,你刚刚还嫌她吵。】

芙洛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前方有任何人。

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想:这两个人是在密不透风的帷幕后面说话的。

难不成这个大黑帘子还有单向玻璃的功能?

走了一路,亨尼和哈洛什就叨叨了一路,就在芙洛拉猜测他们哪个才是陛下的时候,众人终于在帷幕前停下,两人的对话也止住。

低头。海格斯在芙洛拉耳边提醒。

芙洛拉垂下头。

海格斯直接对着漆黑的帷幕说:陛下,夏普家族的新神妃到了。

夏普是芙洛拉和父亲的姓氏,父亲死后,唐娜母女并入他们的家族,芙洛拉被送进神宫,家族受益。

帷幕后面没有动静,甚至没有人去拉开帷幕,长达半分钟左右的死寂过后,海格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。

陛下,夏普家族的新神妃……

为什么现在过来?

帷幕后的人终于给出了回应。

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?像海风吹动屋檐下的贝壳风铃,清冽悦耳,恰如其分的低沉,淡漠清冷到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,却偏偏带了几分刚醒时的哑。

这声音的主人明显比刚刚的亨尼、哈洛什两人年轻一些。

芙洛拉抬起一点头看向紧闭的黑色帷幕,眸光微动。

海格斯:出了点意外状况,陛下。

他说完这句话便停下,并没有再解释的意思,像是笃定对方不会好奇这所谓的意外是什么。

几秒后,知道了。帷幕后的回应毫无波澜。

海格斯示意身后的侍从上前,侍从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几页纸张、羽毛笔和墨水,他们从唐娜手中要来了家族徽章。

确认过家族身份后,侍从小声告诉唐娜阅读纸张上的内容。

芙洛拉偏过头,凭借过人的视觉也看到了一些内容,纸张首页上明晃晃的契约一词一下子闯入她的眼帘。

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一系列条款。

神妃在神宫享有宫殿使用权……等一系列权利……

神妃的家族被满足一个以不伤害他人为前提的愿望。

一年后,神妃按照契约规定……献出【最重要之物】……

芙洛拉:!?

等等。

送进宫里坐牢还不够,还要献出最重要的东西?

芙洛拉自认没什么远大的思想觉悟,以她的小脑袋瓜来想的话,人活一辈子,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生命和自由。

所以这就是神妃们一去不复返的理由?因为她们丧失了生命或自由?

芙洛拉被这霸王条款气得咳嗽。

唐娜朝她看来,见她正盯着契约内容看,恶狠狠剜了她一眼,转了个方向,用鞭伤累累的身体挡住芙洛拉的视线。

芙洛拉:……妈的幼稚。

唐娜仔仔细细读着条款,时间久到芙洛拉已经差不多消了气,开始觉得无聊。

芙洛拉无聊到观赏大殿内的装潢。

神宫整体的建筑都是巴洛克风格,她前世参观过富丽堂皇的凡尔赛宫,也见过不少欧洲古堡,所以对眼前的华丽气派没有太大的感觉。

倒是大殿两侧各有一排雕像,吸引了她的视线。

有的是全身像,有的只有一个脑袋,尔文见她在看,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:你看的这个,是陛下亲自创作的。

芙洛拉的五感敏锐,感官是正常人的好几倍,于是耳边的呢喃和少年的鼻息激得她猛地缩了缩身体。

真厉害。她摸了摸耳朵,敷衍道。

她的视线停在一个缺了只耳朵的少女裸像上,饶有兴致地问:那个也是陛下做的吗?

不是。尔文顿了顿,低声回答:那是前朝留下的东西。

芙洛拉有些讶然地抬头看他。

就在这时,一股力量突然摁住她的后脑勺,强迫着她低下了头,她震惊地睁大了一对碧眸。

谁?

她左边站着尔文,右边是海格斯,通过吊灯投在地上的影子判断,海格斯没有碰过她,而后面的人和她间隔一米还多。

是谁在装神弄鬼??

装神弄鬼的人在帷幕后开了口:安静点,别乱看。

冷淡的语调依然没有波动。

芙洛拉的心里咯噔一声。

不仅是因为开小差被抓了现行,更是因为她居然抬不起头了。

地上的影子明明白白地告诉她,此刻没有任何人在摁她的头。

她不信邪地再次试图抬头,与这股力量抗衡,可直到她听到了脖颈处传来细小的咯咯声,也没能够把头重新抬起来。

这真是最糟糕不过的事实。

不管帷幕后的那位是不是神,他确实有着一些超自然的手段。

芙洛拉气得呼吸急促,胸前剧烈地起伏,偏偏又毫无办法。

反正也抬不起头,芙洛拉干脆把头垂得更低,像只可怜的小鹌鹑,她很快红了眼圈,泪水在眼眶里决了堤,两颗硕大的泪珠从脸庞滑落。

穿越第一天,小公主被超自然力量欺负到爆哭。

嗯?

帷幕后的人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。

芙洛拉的脑袋垂得太低,月光似的银白长发倾泻而下,遮住了两侧的脸颊,让身侧的兄弟俩看不清她在做什么,只能看到少女纤弱的肩膀极小幅度地抖动。

哭也要哭得有尊严,芙洛拉强忍着哽咽,无声地落泪了半分钟,终于没忍住吸了吸鼻涕。

芙洛拉?

尔文率先反应过来,将她脸侧的长发撩向耳后,泛着红的雪白脸蛋和耳朵就露了出来,还有脸颊上那一道道令人心碎的泪痕。

尔文连忙掏手帕想给她擦泪,忽然想起这是给她擦过一次泪的脏帕子。

该死的,她半小时之内哭了两次,这女孩的眼眶里是盛着两汪鄂加迪湖吗?

尔文把自己的手臂伸给她,准备用柔软的洁白袖口替她擦泪。

这时,芙洛拉的头忽然被那股熟悉的力量托起下巴,抬了起来,变成了直视前方。

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拂过面颊,她脸上的泪痕居然神奇地消失了,一张脸变得干干净净。

这缕带着幽香的怪风绕着她拂过一圈,最后将她被撩向耳后的长发重新吹落下去,发丝和风摩挲着她的耳廓和耳垂,激起一阵痒意和轻颤。

???

芙洛拉差点被气笑了。

打一个巴掌,再给颗甜枣是吗?

妈的离谱,离谱至极!!

……

唐娜看完了契约书上的全部内容。

看完了?帷幕里的人问。

唐娜俯下头,有些紧张:是,陛下。

想要什么?问题简洁明了。

唐娜的心跳开始因兴奋而加速。

来了来了,享不尽的财富终于来了!她要买下全镇最大的庄园,再雇佣七个,哦不,十七个男佣,让他们天天伺候她洗澡更衣……

请陛下赐予我美貌!

安琪儿抢先开了口。

唐娜大怒:你在说什么?!陛下,请不要听……唔!

唐娜被安琪儿捂住了嘴巴。

安琪儿用力捂着她亲妈的嘴,连礼仪都顾不上了,她近乎喊叫地朝着黑色的帷幕说:陛下,请赐予我世界上最美丽的容貌!比、比我的妹妹,新神妃芙洛拉还要美的容貌!

芙洛拉:……

真是孝死个人。

契约成立。

没有多余的询问和确认,帷幕后的人仿佛只是问了件今天吃什么这样的小事,话音落下,托盘上的契约书无风自动地翻至最后一页,羽毛笔凭空升起,自己蘸取了墨水,在契约书上签下力透纸背的字迹。

罗伊。

大殿内吹起一股比刚才强劲不少的风,风夹杂着幽香和点点碎星般的蓝色,环绕着安琪儿白白胖胖的身体。

过程很快,只是神奇的七八秒过后,安琪儿的五官移了位变了形,变得鼻梁挺拔,眼睛深邃,红唇丰满,臃肿的身体缩小了两圈,身上的蓬蓬裙瞬间变得空荡,倏地往下掉去。

安琪儿险险捂住自己的胸口。

她惊喜地看了看自己白皙匀称的身体,又摸着自己的脸,激动得近乎落泪:我变美了,我真的变美了!

唐娜直接被气晕过去。

没了,没了!金银珠宝和荣华富贵就这样从眼前飞走了……

芙洛拉看着变身后安琪儿的侧颜,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。

那里。一旁的海格斯指向一座雕像,示意芙洛拉:一模一样。

正是芙洛拉刚才询问过的那座少女裸雕,她视线往下,看到底座上雕像的名字——《美之女神莱昂丝》。

尔文解释道:神的眼中没有美丑之分,每当有人想要美貌的时候,陛下就会把对方变成这座雕像的真人版,分毫不差。

分毫不差?

芙洛拉看向少女雕像丢失的左耳。

许多艺术作品都追求残缺的美,看来这件前朝遗物也是一样。

我的耳朵!安琪儿适时地尖叫起来,她摸着自己原本应该长有左耳的位置,我的耳朵少了一只!怎么会这样,陛下,陛下……

再吵,你的嘴也没了。帷幕后的声音语气淡淡,带着些许不耐。

尔文对安琪儿嗤笑了一声,你已经是我见过第39个拥有这张脸的人了,神都里逛一圈,你会找到不少长相一样的姐妹。

芙洛拉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好一个分不清美丑,批量生产美女。

啊——

得知真相的安琪儿捂着嘴哀嚎一声,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,和唐娜倒在一处,被侍从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往外拖。

芙洛拉见状,扯了扯尔文的袖口,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,尔文只是考虑了一瞬,便答应下来。

陛下,日安。

两个王子与侍从们躬身朝着帷幕一礼,至此,面见陛下与签订契约的程序全部结束,全程花了二十分钟不到,就宣告着芙洛拉即将开始漫无天日的监狱生活。

芙洛拉在尔文的强烈眼神示意下,也不情不愿地拎起裙摆,俯身行了个淑女礼,可那句陛下,日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她心里想的全是——

陛下,日你妹,日你全家,日死你日死你!

站了这么久,她这幅病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走回去,只能让尔文背着她离开。

走出去百余米后,身后响起了只有她能听到的对话声。

哈洛什:【陛下陛下,您刚刚把美少女弄哭了,真的不打算给她点补偿么?】

亨尼:【她在大殿里喧哗,应该先惩罚。】

两人就这个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几个回合,芙洛拉在尔文的背上回过头,眸光落在依然紧闭的黑色帷幕上。

银发绿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大殿之前,帷幕终于从中间被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。

帷幕后方,一双红宝石颜色的瞳仁平静无波地望了眼那个身影。

安静,我要睡了。

帷幕再次闭合,遮挡住最后一丝光线,少年的身体缓缓没入水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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